2011-8-30 15:54
superposter
＜＜鋼琴上的旅程＞＞
阿曦：
今早突然很想去一個地方，所以買了機票走了，
不要問我去哪裡、何時回來，到時候才告訴你。不用擔心我。
阿嵐
阿曦一早醒來便發現不見了阿嵐，只見她留下字條在飯桌上。
已經記不起是第幾次了，阿曦對她的「一走了之」已不感到懊惱。
蹤使她有多任性，他還是很愛她，怎會捨得氣她呢？
阿曦走到鋼琴前，太陽由陽台透進來，照著那深藍幾乎接近黑
色的三角鋼琴，映得琴面閃閃發光。他閉上眼，熟練地彈著那首樂
章，那首屬於他們的歌，因為他們是因為這首歌而認識的。發生在
台灣的一個大型廣場內……
遠處傳來一連串悅耳的琴聲，阿嵐隨著琴聲傳來的方向走，看
見一部黑色的三角鋼琴在廣場的中央，一位大概廿四、五歲，樣貌
挺俊俏的男士正閉上眼睛熟練地彈奏著。阿嵐看著他彈琴時搖擺的
動作，那陶醉的側臉和靈活的手指，彷彿正在琴鍵上跳著舞。她深
深被他吸引著。樂曲彈完了，圍觀的人也為他鼓掌，掌聲大得差不
多整個廣埸也能聽到。圍觀的人紛紛離去，只得阿嵐仍站在鋼琴旁。
「很好聽唷！」阿嵐對著正在執拾東西的阿曦說。
他回頭對阿嵐微笑，表示謝意。
「那是什麼樂曲？蠻耳熟的。」呀嵐走向他問道。
「這是『夢中的婚禮』，是蕭邦的作品。」阿曦回答。
阿嵐點了點頭，便說：「我叫沈嵐，你呢？」
她眼中充滿著熱情，給了他一種幾乎連他也遺忘了很久的心動感覺。
「我叫唐澤曦，叫我阿曦好了。」
「你是台灣人嗎？為什麼廣東話這麼流利的？」她問。
「我是香港人。我的職業是鋼琴演奏，這廣場是我舅父的，
碰巧這幾天放假，便在這兒義務表演幾天。」
「我也是從香港來的」阿嵐興奮地說著，
「我是個旅行家，在一間雜誌社工作，負責寫一個專欄。
我想下一次的專欄非你當主角不可了……」
他們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彷彿忘記了時間在走。
已經是夜深了，廣場內人流小了，商店也逐一關上了燈。
在微弱的燈光下，只淨下阿曦和阿嵐仍在琴邊。
「能讓我彈一彈嗎？」阿嵐走向琴前。
「當然可以！」一串斷斷續續的音符傳進耳裡，阿曦忍不住在旁偷笑。
「笑什麼呀！」阿嵐淘氣地說「我是真的學過啊！只是……」
「讓我來教妳吧！」阿曦走到她身後。
他們的距離立即變得很近，她好像有一種力量不斷吸引著他。
阿曦把唇印到她的唇上，用手摟著她的腰，一直沒放開過。
「我喜歡妳。」阿曦說。
阿嵐只是笑而不答。
沈默了遍刻，她突然開口說：「不要對我太認真，我…會令你失望的。」
阿曦不知她為什麼這樣說，只是緊緊的抱著她。
到了第二天，阿曦十分掛念她，撥電話給她卻沒有回應，
到處找也找不到。他很焦急，因為這天他要回香港了，怕以後
再見不到她。到最後，阿曦還是要失望而回。
回到香港，阿曦還是不心息，到不同的雜誌社找她。終於
找到了她工作的那間雜誌社，但他們說阿嵐還沒回來，只是把
以往幾個月的雜誌給阿曦看。阿曦愈看愈感到不安，他看到有
很多不同的男人在阿嵐的專欄上出現，而且她和每個男人的關
係也形容得很親密。他終於明白她說的那句──「不要對我太
認真」的意思了。
就在阿曦準備離開之際，他在電梯口和阿嵐相撞。阿曦以
為自己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也打算放棄了。但遍遍在這時
再次碰上了她，他又再一次心軟了。
「你應該清楚了吧。」阿嵐直接地對阿曦說。
「為什麼妳能夠這樣？我真的不懂妳對愛的定義是什麼。」阿曦頗激動地說。
「你有喜歡過我嗎？」他淡淡地問。這才是阿曦最想知道的。
「我喜歡你，也喜歡別人，這之間沒有衝突。」阿嵐也只是冷冷地回答了一句。
「夠了，」阿曦忽然上前抱住了她
「只要妳喜歡我就行了，我不想知妳有個怎樣的過去，我只想好好地愛著妳。」
他不知為何願意這樣地付出，他真的很愛她。阿嵐對他這
個行為和所說的感到驚訝，因為她從來沒有切實地感受過被愛，
直到阿曦的出現。她從小就被父母嫌棄，把她交給阿姨照顧，
但阿姨一點也不疼愛她，長大後，她決定要離開這個充滿傷痛
的地方。當上了旅行家後，性格也開始變得開放，對愛就更加
隨便。是阿曦讓阿嵐再次相信愛。
「我是喜歡你的。我答應你，我會嘗試去改變自己，不會那麼隨便跟別人一起的。」
她在阿曦的懷裡說。
為了他，她決定要改掉這個性格，她是真的愛他的，她不想
傷害他，但卻遍遍一次又一次不自覺地背叛了他，傷害了他。
為了讓大家有更多機會見面，阿嵐搬了去和阿曦一同住。不
知不覺他們已經一起了一年多，但即使他們是肯定的情侶關係，
阿嵐還是那麼任性，就像星星般會突然在夜空中消失，到了不知
什麼時候，又會突然出現，閃爍著。但阿曦卻從來沒有在她面前
怨過，罵過她一句。阿嵐在外面做了什麼，有沒有跟別的男生一
起，其實阿曦是知道的，但他一直默默忍受，因為他太愛她了。
每次有不快的時候，他總會用鋼琴來發洩，在商場內聽到他演奏
的人，一定能感受到他那份傷痛。
已經兩個月了，自從上次那張字條之後，一直也沒有阿嵐的
消息。阿曦把所有情感發洩在琴鍵上，這次，低音部份是一些既
低沈又衰傷的單音，反而高音部份卻是很悅目的和弦。兩種聲音
明顯是格格不入，相信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樂曲，但低音正好比
喻著他，而高音就好像阿嵐現在。阿曦認為她一定正在跟別的男
生一起，又把他忘記了，又把她自己所作的承諾忘記了。他怎麼
還愛她呢？他不知道，他愛她的一切，包括她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起初阿曦也會感到憤怒，但他畢竟還是心軟了，他不想跟她吵架，
唯有不斷對自己說：她回來就好了。
不過這次不同了……
「兩個月了，阿嵐不會想念自己的嗎？她到底當我是誰……」
阿曦愈想愈感到不安，他開始心淡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些鎖匙的聲音，阿嵐回來了！
「阿曦老公，你看！這是我買給你的手信，你猜我去了哪裡？」
阿嵐總是喜歡這樣稱呼他。
阿曦一看見她，便把剛才的傷心憤怒拋諸腦後了。就在阿嵐把手信
從包包裡拿出來時，不小心把一張照片掉在地上，阿曦連忙拾起，
征住了。照片中阿嵐正和一個男子親密地抱擁著。
「他是妳新男友嗎？」阿曦故裝作豪不介意的模樣。
「我…跟他…沒有什麼關係喇。」阿嵐結結巴巴地回答。
「夠了！」阿曦突然站起來大力敲打了琴鍵一下，聲音大得把她嚇壞了
「每次都說沒有關係，不要再騙我了！」他從來沒有這樣兇。
當那氣球愈吹愈脹，終有一天會爆的。
「對不起，但我真的沒有騙你……」阿嵐的聲音小得不可再小了。
「妳不是說會改的嗎？難道一句對不起就能把所有傷害一筆勾消嗎！」
「你也不是答應過我會相信我的嗎？你說過不會再懷疑我的…你說過的……」阿嵐哽咽著說。
阿曦沒再作聲，輕吻了她一下，然後回房間去了。
整夜他們再沒有說過一句話，阿嵐打算明天早上要用盡所有
方法哄回他。她真的想說一千句一萬句對不起，她不想再傷他的
心了。但卻不知道他正準備離開……
阿嵐老婆：
這或者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妳了，請原諒我的離開，昨天晚上
對妳真是過份了，對不起。但我想離開對妳對我來說也是好的，也
許兩個世界的人是不應該走在一起吧。妳的性格本是如此，我不能
強迫妳為我去改變。妳說得對，我沒有相信妳，我也違背了承諾，
常常猜忌。妳說過妳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才會這樣做，但我已經盡力
去給妳安全感了。既然大家都互不信任，這樣的愛情又算得是什麼？
妳的突然離開太刺激了，我玩不起。當發現用盡所有方法也感到無
能為力的話，離開或許是種解脫。我是愛妳的，但現在勉強對方是
不會得到幸福的。
不用找我，我已去了維也納發展，不知何時會回來。再見！
阿曦 字
阿嵐在第二天早上看見了這封信，淚水不斷地流下，控制不了。到
了這刻她才知道自己最不能失去的是什麼，才清楚自己深愛的是誰。
人也許只會在失去時才懂得珍惜。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了就不能回頭，
它是不會等你的。阿嵐知道自己錯了，現在，她只能用淚水代替後悔。
激動之際，她弄跌了信封，一張字條掉了出來……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給大家一點時間吧，等我回來！」
阿嵐笑了，這是阿曦給她一個重新的機會。既然現在不能勉強，就用時間去學懂愛吧！
兩個人相處不是要改變對方，而是要包容。
∼完∼